初识俞能金先生是十年前的一个偶然的机会,俞先生因到襄阳探亲(当时先生父母住在襄阳弟弟家),而我与其弟是邻居,相谈甚为投机,而成莫逆。其时,俞先生志不在丹青,而钟情于文学创作,除偶尔信笔写写书法以外,几乎与书画无涉。但俞先生却目光如炽,对中国书画的认知和鉴赏相当精湛,研究颇深,每每语出惊人,令人仰目。虽然我身为米氏后人,书画世家,但论对中国书画的认知,也自愧不如。
  后来俞先生从安徽和县调回无为老家工作,因单位要组织一次书画展,因其对书画有点造诣,所以让他牵头。也许是压力,也许是机缘,从此,先生便与书画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当我听到俞先生开始搞书画创作时很讶然,思想一下,也很自然,以先生对在书画鉴赏和研究的造诣,走上书画之路也是必然也。
  俞先生自幼喜欢文学,数十年对国学钻研不缀,诗词歌赋样样精通,历代名著如数家珍,而且对儒释道三教也有较深的研究,这也奠定了他书画创作深厚的文化底蕴,厚积薄发,顺理成章。
  先生擅画山水,兼攻花鸟。其画风质朴,深怀古韵;墨色淋漓,畅酣洒脱。无论山水花鸟,均草书入笔,大写意入画,通透飘逸,神气俊朗。特别是大写意山水,或恢宏大度,气势磅礴;或烟波缥缈,气象万千。因先生常年居住在沿江,流连与徽山皖水之间,受新安画派影响较大,加之对国学研究较深,书画中无不彰显文人气息,属新文人画一种。其笔墨博采古今,取法于古人而不泥于古人;吸纳今人而不流于世俗,融百家之长,独辟奇径,别树一帜。又因担任米芾书画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,对米点山水研究较多,所以其山水中多见米点运用。更因受新安画派熏陶,特别受近代黄宾虹、林散之(俞先生在林散之故乡和县工作二十多年)影响较大,他的山水多以米点积墨,干湿相间,浓淡相宜,既有米家山水之空灵飘逸,又有黄宾虹的华滋厚重,可以说,先生山水正是米家山水一脉之传承与发展。
  先生作画喜泼墨大写意,挥洒有度,草书入笔,飘逸灵动,有如如神助,每每信手拈来,意欲天成。用先生自己的话说:“我之作画,胸存沟壑,包罗万象,集天下云山于内腑,观世态炎凉于破壁,存高远之志于尺牍。大象无形,是谓‘败墙张素,意欲天成’,非刻意而为之也”。
  观先生山水,以大幅横式为多,山势雄浑,云水相接;孤亭小栈,曲径通幽;三两茅屋,耕读赋闲。此情此景,是先生处世淡泊、心静如水的写照,更是先生对恬静生活的向往。先生小品山水多以家乡山水写实较多,远山阔水,闲亭野渡,淡雅恬静,充满山村水乡情趣,同时也不失先生淡泊之志。
  先生花鸟多写竹菊,多了些风雅气,少了些胭脂味,从容淡定,不浮不燥。虽泼墨大写,却不失工意,看似草草,实则匠心独运,点点传神,大拙见巧。
  先生之画,笔墨酣畅,对比度大,虽视觉冲击力较强,但不失文儒之气,实为难得。我曾言,先生之画多为神品逸品。先生笑而不答。追问之,先生方曰:我本草根,上无大师“传承”,下无学子“捧场”,更是中年入道,率意而作,恣意而为,出个能品已属不易,何来神品逸品之说?
  先生为人谦和,神清气爽,谈笑有度,举止从容,人如其画,画如其人,不媚不俗,不骄不躁,书卷气十足,大有儒家之风范,更存隐士之风骨,与之相处,如沐春风,心平气畅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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